風波之后，柳巖決定「性感到老」|聚焦
“這么好這么美的姐姐終于又紅了。”
前一段時間，這句話被高贊頂上了柳巖微博評論區的前排，隱含著“她早該翻紅了”的嘆息。
(資料圖片)
很多人在等柳巖重出江湖。
《夢華錄》之后的這個夏天，我們等到了。
柳巖又一次浮出圈層，被眾人看見、討論、解讀，這次不再限于她的容貌與身材，而關乎她的演技和臺詞。
孫三娘和姐妹一路從錢塘闖到東京，圓了鳳冠霞帔的夢，柳巖看到一條彈幕時卻淚目了：
“平行世界里的三娘覓得良人，希望現實世界里的柳巖，也能幸福。”
圖源：微博@柳巖
這一樸素的祝福放到柳巖身上，有了更深層的期許，人們希望看到一個努力的女演員能得償所愿，一個走過彎路的女明星前路能更順遂一些。
畢竟在過往，柳巖身上承載過太多爭議，生活歷經幾次起伏高低，她的性感特質也如同一面鏡子，映照著這些年世人在凝視女性的身體、自我時的態度變遷。
就在這個夏秋之交，她姐見到了柳巖，我們聊了聊她這幾年的變化，她的愛情觀，和40+的生活哲學。
女性的每一個重大選擇，都是在人生之書上另起一行，書寫新的故事，柳巖談起自己過往另起一行的人生節點，都是篤定和確信。
這是一個談起過去已經能輕描淡寫的柳巖，一個慢慢地、穩穩地往前走的柳巖。
1
代表作
可能很多人不知道，柳巖曾經演過開心麻花的話劇。
那是在2008年，她排練兩個月，在海淀劇場出演一部名為《誰都不許笑》的喜劇，演了30場，搭檔是馬麗，沈騰還來做過現場指導。
當時光線影業的老總來現場看柳巖的戲，給出的點評很專業，可那時柳巖幾乎都聽不懂，只一直記得他說的一句話：
“柳巖是可以做演員的，她有兩場重場戲完成得很不錯。”
對演戲尚且還不自信的柳巖來說，這意味著“你抓住了該抓住的部分，完成好了就已經是一個不錯的基礎”，后來，她才有了更多演戲的機會。
一晃14年倏然過去，柳巖忍不住感嘆時間如箭，而14年后，那個聽不懂專業點評的柳巖，已經成長為一個有代表作的女演員。
從主持人到演員，時間如何塑造了柳巖，這一切，可以從她毅然決定北漂的2005年開始說起。
柳巖，柳樹的柳，巖石的巖，生于湖南，長于廣州，后又扎根于北京，她的經歷，是一個女孩用十幾年徒手搏殺的故事。
因為母親患病，柳巖為了那用來治病的一萬塊獎金，告別深圳參加主持人選拔，簽了光線一紙合約，開始一個人北漂的日子。
柳巖回憶起當初，曾在博客里寫道：“早一些時候，很多人不喜歡我，我很明白這一點......在他們眼里，我是一個驕傲、冷漠、功利的女人。”
那時，她會把錄節目錄到被擔架抬走急救的前輩視作榜樣，會把主持人的事業心擺在臺面，“有活干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”。
來北京之后的每一個機會，她都要緊緊抓住。
這是向上跳起的野心，也是一種不安和緊張感，以至于她每次上臺前慌到手腳發軟，都要在后臺雙手合十，對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拜一拜，祈禱自己千萬千萬不能出錯。
進光線不到一個月，柳巖就開始主持節目，不久之后，她成了當家主持，然后是當家花旦。
然而，演戲這條路上，一切都是從零開始，名氣無法換來相應的戲份。
在某一段時間里，柳巖都在各個劇組客串，有時候就幾句臺詞，或者十幾場戲，穿一身性感的裝扮，演女主角還遙遙無期。
性感女郎演多了，演員這條路已經越走越窄，后來連王家衛、徐克的電影都有性感角色來找她客串，這是和大導演拍戲的機會，“你會不去嗎？”。
她會去，她想讓導演看到：柳巖不止于性感，而是一個可以下次再合作的演員。
即便已經踏進了演員行業多年，柳巖卻也在很長時間里腳步浮空，她帶著沒有代表作的硬傷，遲遲落不到地面，直到《受益人》出現。
電影中的一段卸妝自白，成了出圈的名場面，《受益人》也讓柳巖在行業內受到了肯定，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做演員的腳踏實地之感。
圖源：電影《受益人》
此時距她第一次客串《畫皮》，已經過去了12年。
而《夢華錄》帶給她的，是更高的國民關注度。
她的微博評論區突然涌來眾多網友，以前大家會對著她喊“燕子，沒有你我可怎么活啊”，現在，很多人會叫她“三娘”。
像《夢華錄》這樣描繪女性成長與情誼的大女主劇依然高燒不退，映照到現實生活中，有人說柳巖的人生軌跡也如同大女主一路逆襲。
素人簽約出道，主持跨界演員，有低谷有翻盤，稱得上是打怪升級的大女主。
但她不這樣認為。無論是作為公眾人物的柳巖，還是生于湖南衡陽的小姑娘柳巖，都不是大女主。
同時，她也一直記得這樣一句話：你在街上隨便遇到的一個人，都是別人在夢里都想見到的那一個。
從這個角度來看，每個看似普通的女孩，又都是不凡的女主，柳巖希望很多女性作品“可以多維多角度去拍”，看到普通女性的閃光之處，而不是浮于表面的爽片。
她喜歡看《傲骨賢妻》，喜歡在職場里的真實女性，遺憾的是，遞給她的劇本至今還沒有這樣飽滿的角色。
“實話實說，有些（劇本）寫得稀爛，我也沒辦法去演”。
2
智者不入愛河
柳巖的這份直接與坦率，也帶到了她最近參加的一檔名為《相遇的夏天》的戀綜里。
節目中一個男生會全身心地投入戀愛，遇到心儀的女生一上頭，就執著于準備各式驚喜，毫無保留。這是旁觀的柳巖從前沒有過的體驗。
圖源：微博@柳巖
“我從來沒有像他那樣上頭地喜歡一個人”，即便是精力最旺盛的二十多歲，柳巖一心也只想搞事業，根本不想談戀愛。
當下流行的“智者不入愛河”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很狠，但她細細捋了一下邏輯之后，表示贊同。
柳巖說起了當年自己因為選擇北漂，和在深圳的男友分手的事。她如果沒有只身北上，也許現在已經是一個生活在廣東的幸福師奶，擁有完全不一樣的人生。
但那時，她無法放下事業就這樣和男友走入婚姻，就算他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結婚對象，權衡之后，兩人還是只能在三年后分開。
和外表看起來不甚相符的是，柳巖一直有一顆理性的大腦。連當時分手時好聚好散，亦十分冷靜：“你要找合適的人結婚，但我回不來了，就不能再占用你的時間。”
相比于愛情，事業是柳巖更不能放棄的存在，也是她最大的安全感來源。
《夢華錄》中所說的“女子貴自立”，恰巧暗合了她從小受到的家庭教育。
柳巖和哥哥在非常平等的教育之下一起成長，幾乎沒有因為性別和年齡帶來的差異，小時候，她爬墻、抓鐵牛，有時候和哥哥對打，不是一個聽話的乖女孩。
長大后，聽身邊的女孩說“家里都說女孩子就是要富養”，她像是有了一個驚奇的發現，因為她受到的教育是，女孩要自食其力。
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的柳巖，從來都堅定地把事業放在人生排序中的第一位，愛情、婚姻都要往后站。
二十多歲時的柳巖，忙著搞事業，無暇顧得上給戀愛一個結果，直至現在，她未婚未育，以40+的姐姐姿態繼續翻山越嶺，但她不信是事業阻礙了自己結婚。
“我不覺得事業拖累過我，事業只會成就我和打造我。”
最近，她得以在《相遇的夏天》中回溯自己過往的戀愛經驗，那像是一個校正的過程——原來自己當初在親密關系里，也曾有過類似的問題。
只是不變的是，她的戀愛決策依然帶著理性氣息。
如今柳巖雖然長時間單身，但也不愿意為戀愛投入大把時間。對她來說，時間是一種巨大的成本，與其用來和人相識、磨合、試錯，不如用來工作，畢竟它更看得見付出，也能得到回報。
她看重自己的獨立性、自我性，和精神領域的自由，在她身上，戀愛腦幾近不可能發生。
她最近看到一個詞，很能概括現在她對另一半的期待，叫“智性戀”，指的是相比于外表，這類人更注重伴侶的智商和精神特質。
然而，談一場心動且穩妥的戀愛，進而走入婚姻，不是一個人單方面的努力就能做到，柳巖對此已經佛系：
“有戀愛談就不錯了，還期待婚姻？”
3
四十有惑
在柳巖家中，有一個很多女生夢寐以求的大衣帽間，一整面墻的高跟鞋，抽屜里擠滿了晶瑩璀璨的耳環、項鏈。
但如果不是當女明星，柳巖根本不需要那么貴的首飾，那么高的鞋。
女明星柳巖不同于柳巖本人。
女明星要讓女觀眾看到一種難以觸及的奢侈安逸的生活方式，也要讓男觀眾看到其優越的外在。
而性感，成就了柳巖，也限制了柳巖，甚至這個詞也見證了她這一路以來掙扎與和解。
六年前，她說“我不想再成為一個可以被任何人調戲的柳巖”，在很長一段時間里，她把性感包裹起來，用規矩的穿著換取安全的空間。
當一個女性因為性感的外表，招致外界過度的凝視、揣測而難以負荷時，她先選擇自保。
但最近，柳巖決定性感到老。
圖源：微博@柳巖
對柳巖來說，性感本身一直是一個很好的標簽，只是在某些時候很多人會誤讀性感。
而現在，這種情況已經越來越好，“人們對性感的理解越來越正面，接受度也越來越高，能漸漸欣賞女性的性感氣質”。
這一轉變，帶來的是更自由、寬容的自我選擇。
近幾年，柳巖開始了自我意識的覺醒，這種覺醒，來自外界的觸動，“我愿意接受大家對我的批評、探討，我也關心這個世界在發生什么”。
也來自自我在每一步向前時經受的碰撞和反省，“因為我們從小受到的教育是服從的，是犧牲小的利益成全大的利益”。
早些年，柳巖帶著這種被動和服從的“本能”，工作時不會想太多，只要完成它，達到大家的標準，即便有時候被冒犯，也只以為那是約定俗成，不必較真。
但事實上，女明星的身份決定了柳巖極易成為被凝視、被物化的焦點，有一種不適提醒著柳巖，“在職場里，特別是在公共平臺上，你很多的言語、行為其實是有女性立場的”。
所以后來，她不再愿意扮丑、扮蠢、扮傻，不愿意被物化，這種覺醒，甚至也不局限于性別，“把所有的男性、女性物化成一個工具人，只把TA當作一個標簽、一個道具，這都是不合理的”。
就像她不再愿意做電影中的性感符號，不愿意做一個扁平的、被定義的女明星，而是有代表作的女演員。
這一切，都是要花費漫長的時間、走過彎路，才能得來的答案。
20+時的柳巖，想做一個很紅的女明星，以為紅就是一件多么好的事，萬萬想不到“所謂的紅，要承受相應的后果和代價”。
那時，她為事業、前途焦慮，無暇顧及結婚這些看起來還遠的事，等到了30+，特別是過了30歲的臨界點，她也有過婚姻焦慮，相親、約會，以為再不努力就晚了。
而40+的柳巖，已經平穩渡過了這些階段，金錢、容貌、婚戀的焦慮，大多已經和解，40+的困惑，只在于時間。
人生過半，她還有很多人生規劃，以后的生活如何安排，家人怎么辦，甚至想到，如果離開了這個世界，自己會不會有遺憾？
她擔心來不及，因為這有限的人生只有一次。
最近，柳巖的夢想變得簡單，好好工作，好好生活。
她不再緊張急迫，從前那個上臺前要雙手合十朝四面拜拜的女孩，已經成長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大女人。
現在，“我沒有那么大的壓迫感和壓力了”。
她姐問柳巖：是什么推動著你，漸漸變得松弛、自我？
“我覺得是底氣。你所有的積累已經慢慢成型，慢慢讓你自己有了生活工作的重心。用一個詞形容，就是穩穩的。”
17年前拖著行李到北京，她從素人成了知名主持人；
15年前，她從客串開始，轉身做演員；
2年前，她捧起獎杯，有了腳踏實地的心安。
在不斷的另起一行中，柳巖用新的敘事更新著“柳巖”這個名字之下的形象與內在，也正在穩穩地、慢慢地塑造著自己的生活。
也許，給一個女性時間，讓她看遍世間，去成長歷練，歷經焦灼和恐懼，一次次捧起真心、摔碎假象，又一次次踏進河流、翻越山巒，最終，她會被時間雕刻成各種堅定的模樣。
她可以長成獵豹，兇猛難馴，一生都在尋找自由廣闊的山林。
也可以如柳巖一般，一步步慢慢累積，在碰撞中漸漸覺醒，在波折中保持清醒，然后在歲月中靜靜收獲，穩穩向前。
